基督教牧师转信天主教后自述转变之路(译文)(三)

电话铃响了。弗州的一个著名的教堂打电话给我说,“你愿意过来我们这边做牧师的候选人吗?”这意味着布道,教圣经班,和其他的长者一起参加面试。我说,“好的。”等我做了这些事以后,他们说,“很好,我们需要你。实际上我们的报酬很丰厚,你每周可以有20个小时学习和研究圣经及神学。我们需要你来讲道,但是每周日上午至少有45分钟要专门为我们讲。” 45分钟!你能想象一个牧师讲道45分钟会怎样吗?下周整个教堂都不会有人,而他们要求我讲至少45分钟。我说,“如果你坚持的话,我愿意。”然后他们说,“我们需要你把我们带进上主的话里去。”于是我开始了。

我做的第一件事是告诉他们关于盟约。第二件事是纠正他们对于盟约就是合约的错误观念,告诉他们盟约意味着家庭关系。第三件事是告诉他们上主的家庭更清楚地告诉我们是谁,基督其实做了比圣经所说更多的事。上主是父,我们是孩子,上主通过圣神使我们成为一家人。我开始这样讲道以后,它向野火一样地烧遍了整个教区,你可以看到这个观念影响着婚姻和家庭。这令人兴奋。我所做的第四件事,是告诉他们圣餐与盟约与家庭,也即在经文中主的家庭通过圣餐来崇拜盟约,而通过在一起吃饭来庆祝基督的牺牲。我建议在我们的讲道中加入这个家庭圣餐,也就是领圣体。我甚至使用了圣餐这个词。我说,也许我们应该每周都以圣餐的方式来庆祝与主的盟约。除了单纯的讲道之外,我们为什么不把讲道作为一个领圣餐的序幕呢?结果大家都很喜欢。

但是有个家伙跑来说,“每星期?你知道不拘礼的结果就是变得轻慢。你肯定我们应该每周都有吗?”我说,“等一下,你知道,如果你对你的妻子说我爱你,但是每年只说四次,因为说太多就太轻慢你妻子了,而且我每年亲你也不想超过四次。”他看着我说,“我明白了。”

我们开始圣餐之后,我们在不仅在教区内,而且在许多家庭里感受到明显的变化。这是令人兴奋的,而且当我开始教给他们有关盟约的概念,他们都如饥似渴地领受了。

同时,我还在当地的基督徒高中学校做兼职教师。在那我遇到了我教过的最聪明的学生。他们以极大的热情回应我的盟约理论。我开始教救赎历史,一开始他们害怕了,因为这有些令人迷惑,而且那些名字和地名也很不好记。于是我教给他们,“只要你们记住家庭的盟约,一切就变得好办了。”第一,上主和亚当建立盟约,这是婚姻盟约,缔结家庭纽带;第二个盟约是上主和诺亚订立盟约,这是家族盟约,诺亚一家,他的妻子,三个儿子,和其他三个妻子,他们一起组成了主的家族,形成了家族的信仰。然后在亚布拉罕时代,上主和人订立了一个部族的盟约,再之后的盟约是上主与摩西和以色列整个12个部落一起的盟约,是与一个民族大家庭的盟约。而最后耶稣建立了新盟约。这个最伟大的新盟约,我教给他们说,代替了之前的上主和一个民族的盟约,就是我们整个的国际大家庭,全世界的大家庭——天主大家庭(catholic天主教的原意是普遍的,全世界的)

我的一个学生举手问道,“这个会不会是像在重新发展了圣经?”我画了一个金字塔,在底部我说,这样,就像一个延展出来的大家庭,在不同的层次都有父亲和母亲的影子,而我们都是在基督中的兄弟姐妹。 我听见后面有人在低语,“这个看起来好像天主教了。”我说,“不,不,我只是在给你问题的答案,是可以解毒的药剂。”瑞贝卡有一天午餐的时候过来了,她对我说,“我们做了个小的投票,我们全体同意,你将成为一个天主教徒。”我当时一下被我嘴巴里的三明治噎住了,“小声点,我还不想失业。但是瑞贝卡,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我所教给你的不是天主教的东西。这是给天主教毒素的解毒剂。” 她只是站在那,看着我说,“不,我们全体都认为,你将成为天主教徒。”然后她转身离开了。

我真的被吓到了。那天下午我回到家,走进厨房,看见金伯丽在冰箱边上,我说,“你绝对猜不到瑞贝卡今天对我说了什么。”“告诉我吧,又一个瑞贝卡故事?”我说,“今天她走过来说他们投票表决后全部都认为我会成为一名天主教徒。 你能想象吗,我,成为天主教徒?”她一点都没有笑。她站在那,望着我,问:“那你是不是呢?”那感觉好像有人在我背上插上了一把匕首。“不会吧,金伯丽,你也这样想?”我说,“你知道我是一个卡尔文教徒,卡尔文中的卡尔文。一个长老会教徒,一个反天主教的人。我散发了多少本反天主教的书,我说服了多少天主教徒离开他们的教会。我是吃马丁路德的奶长大的。”她只是站在那儿说,“是的,但是我有时候在想你是不是反过来的路德。”我当时一阵无语。

我慢慢地返回到我的学术研究中,关上门,锁上,坐在椅子里,开始沉思。我被吓到了。反过来的路德。对于我这有点像是在说反过来的救赎。也许我学得太多而祈祷得太少了。于是我祈祷得更多了。我开始阅读更多的反天主教的书籍,但是这些不再能说服我,我开始读更多的天主教书籍。

在长老会神学院教书

同时有件很富戏剧性的事发生了。一个长老会的神学院找到我,问我愿不愿意去约翰福音神学院教书。我说,“好的。”于是我开始在那教授我的盟约理论,关于主的家庭,重生的意义。我在研习中发现重生并不仅仅意味着把耶稣基督作为个人的救赎者以及住进心里的上主来对待——虽然这点对于许多信众来说很重要,但是我发现耶稣在约翰福音第三章里说到你需要重生。他对大家说你们需要从水和圣灵中重生。在之前的章节中,他自己受洗时圣灵降临到他身上。他和尼哥底母说完关于需要在水和圣灵中重生的话之后紧接着的一段提到耶稣和他的学生们去受洗。我教给学生们重生其实是一个订立盟约的行动,一个通过受洗订立的盟约。我把这个理念传授给我的神学院学生,他们都很信服。

我同时在准备约翰福音第三章之后的讲道。我深入研究约翰福音第六章。我不知道你们多少人学习了约翰福音。从许多方面来说它是内容最丰富的一部福音。 但是它的第六章我更喜欢。我在这里读到一些我之前读过却从未注意到的东西。注意听:“耶稣对他们说,我实实在在地告诉你们:你们若不吃人子的肉,不喝人子的血,就没有生命在你们里面。吃我肉喝我血的人就有永生,在末日我要叫他复活。 我的肉真是可吃的,我的血真是可喝的。吃我肉、喝我血的人常在我里面,我也常在他里面。”我读了一遍,又读了一遍。我从各种不同的角度来读。我买了许多关于这一段的参考书籍,注解,但是我不能搞懂。

我已经从学习中培养出理解比喻的能力。耶稣在使用一个象征。血和肉就是他的身体和血。但是我越深入学习,越觉得这个难以理解。为什么?因为当犹太人一听到耶稣的话,他们就走开了。在此时,有上千的人在追随耶稣,但是一听到这话,这么多人一下就全部走掉了。数以千计的学生就这样离开了。如果耶稣是在用比喻,那么此时他作为老师应该有义务要说明,“等等,我这是在用比喻。”但是他并没有说,那么他做了什么?

我的研究证实他转向他的学生,然后说了什么?“我们最好找个广告公司,把这个大肆宣传一下?”不是!他说,“你们也要离开我吗?”他没有说,“你们看不出我只是在用比喻吗?”不,他说真理会让我们得自由,我教给你的是真理。你们现在会怎么做?彼得站起来说,“我们能去哪呢?只有你有得永生的方法,我们来是要相信你。” 彼得的话,“我们还能去哪呢?”暗示着“耶稣,你知道吗,我们也不太清楚你在说什么,只不过我们再也找不到其他的老师去跟从了,现在能去哪,对我们来说已经太迟了,我们相信你说的话,无论你说些什么我们根本听不懂的话,我们都信, 如果你说我们不得不喝你血吃你的肉,那么如果你降福于我们,我们照字面的意思也会去那么做的。”他没有认为这是个比喻。

于是我开始学习这点,我开始意识到我可以说服长老会,重生的意思就是受洗,但是我要怎么才能说服他们我们真的必须吃耶稣的肉喝耶稣的血呢? 我仔细想了一下主的晚餐以及领圣体的事。我发现耶稣他从未公开说过盟约这个词。他只是在他摆开圣餐时说过一次:“这杯里的血就是新的盟约。”如果盟约意味着家庭,那么这就是一个新的家庭,那么这个家庭会是怎样的家庭呢?分享血和肉。我开始理解为什么在教会早期的700年里,从来没有任何人对耶稣的话有过争议。所有早期的教会神父们毫无例外地接受了耶稣这段话的表面意思而且教授耶稣圣餐的真正含义。我感到惊恐,我不知道我此时该信谁。

之后有一天晚上神学院的一个小插曲实在是令我觉得意外。一个前天主教学生名字叫做约翰的举手发言了。他刚在天特会议上作了演讲,向人们证实在圣经中有多少值得争论的地方。现在他把枪口转向了我。学生们一般会问一到两个问题。他说,“韩教授,我可以先问你一个问题吗?你知道路德其实有两句口号,不是只有因信称义这句,还有第二句,就是他用来抵抗罗马的,叫Sola Scriptura, 意思是仅凭圣经。我的问题是,这句话在圣经里吗?”

我看着他,面无表情。我感到汗水从我的额头滑下来。我自豪于给我的教授们出难题,但是我从未听到过这个问题。于是我听见我自己在说一些我从未说过的话。我说,“约翰,多么蠢的问题。”可是他并未因此怯懦。他看着我说,“那么把你的蠢答案给我呀。”我说,“好吧,我尽量。”于是我开始临场发挥,我说,“圣经都是神所默示的,对于教导、责备、规正、在义中的训练都是有益处的….”他说,“等一下,那只是说经文是默示的和有益的,并没有说只有经文是默示的或者更好,只不过经文是对于那些事是有益的。我们需要做其他的经文之外的事情比如祈祷”,然后他说,“你看下帖撒罗尼迦2:15,”我问:“又有什么?”他说,“保罗告诉帖撒罗尼迦人要坚守,他们坚守着保罗给他们的教导,不拘是口传的,是信上写的,都要坚守。”哇!我毫无准备!我说,“我们先解答其他问题,这个问题我会在下周解答。”

我不认为他们看出了我的惊慌。那天晚上我开车回家的时候,我望着天空询问上主,为什么之前我从未听到过这个问题?为什么我从未知道过答案?第二天我给全国的神学家,我以前的教授打电话,我问他们,“圣经上哪里说过要仅凭圣经?圣经上哪里说过圣经是唯一的权威?”一个人回答说,“这个问题太傻了。”“那你给我你的答案啊。”我说。一位我非常尊重的牛津大学的神学家对我说,“斯高特,你不可能在圣经里找到这样的说法,因为圣经并不证明这句话。这是我们的假设。这是我们在读圣经时的主观假设。”我觉得很怪,我说“但是教授,我们本来应该都只相信圣经里的说的话,这样一来不是很矛盾吗?圣经里并没有教我们说我们应该只相信圣经里的话。我们的假设圣经里面并不存在。”我说,“这感觉好像我们的立场自己坍塌了。”然后他说,“我们并没有别的选择。”这说法不错,好吧。

另一个朋友,一个神学家,打电话给我说,“斯高特,我好像听说你在考虑天主教信仰?”“哦,不,阿特,我并没有在考虑天主教信仰。”然后我问了他一个问题。我说,“阿特,什么是真理的根基和支柱?”然后他说,“斯高特,对于我们来说,经文就是真理的根基与支柱。”我说,“那么为什么,圣经在提摩太书3:15中说教会是真理的根基,家庭的信仰?”他沉默了一会儿说,“斯高特,我觉得你是在设陷阱考我。”我说,“我感觉好像在许多问题上都被考了呢!” 他问我,“那么哪个教会呢,要知道教会有很多啊。”我说,“阿特,有多少教会说自己是真理的根基呢?我的意思是,如果谈到某个教会说,我们是真理的根基和支柱,找到我们就会听见基督的教导。有哪个教会这么说过?据我所知,只有一个,那就是耶稣建立的天主教。它已经存在了2000多年,而他们所宣称的话和提摩太3:15所说的话是何其类似。”

好了,到这个份上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有一天,神学院理事会主席给我打电话,斯蒂夫约我去吃午饭。我不太明白为什么。我想,“一定是那些认为我在教天主教教义的人把风言风语传到理事会了。”我去吃饭的时候,感到十分忐忑。他告诉我理事会已经全体达成一致做了一个决定。因为我的课教得那么好,有那么多的学生都选择听我的课,他们问我愿不愿意考虑在我成熟的26岁担任系主任一职。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继续说,“我们会让你教你想教的课。我们会给你权力聘用任何你想聘用的人。我们还会支付你博士生课程的报酬。”我说,“这附近哪里有可以读博士学位的学校呢?”他说,“天主教大学。”我想,哦不,我不想在那读博士,我现在已经在努力避免天主教这三个字了。我什么都没说,因为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事实上,他说,“你愿意为此事祈祷吗?”我说,“当然,但是斯蒂夫,我想我已经知道答案了,这可能很怪,但是我不想接受这个职位,我也不想做任何解释,因为我自己现在有些问题。”

当我回到家,金伯丽已经在等我了。她说,“他想对你怎样?”我说,“他想让我做系主任。”“你没开玩笑吧?”我说,“没有”。“那你怎么说?”我说,“我没接受。”“啊,你再说一遍,我是不是听错了?”我说,“我没接受。”“你为什么不接受?”我说,“金伯丽,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在教什么了。现在我不知道该教什么样的经文,我知道有一天我会站在耶稣基督面前,接受他的审判,我显然不能和他说,“额,耶稣,我只是在教别人教给我的东西。”他已经给了我经文中的道理,而我必须对这些道理保持忠诚。她听后走到我身边,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斯高特,这就是为什么我会爱你,这就是为什么我会嫁给你,不过,我们现在要祈祷了。”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不仅不接受升职,而且将会辞去这个正在成长中的教堂里的牧师职位。对于这两个机遇我曾经都非常喜爱过。

大学校长的助理

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办。那是个孤立无援的七月。在作了许多祷告之后,我们决定搬回当初我俩相遇的那个大学城去。我搬回去以后,就开始申请工作。最后大学聘用我做大学校长的助理。我在那工作了两年,感觉很好,因为结束了白天的工作之后,我就可以利用晚上的时间来做更多深入的研究。从晚上八点,把孩子们放上床睡觉以后到凌晨一两点,我一直在学习和研究。

在那两年里我翻阅了好几百本书,而且初次涉及到一些罗马神学家和经文家的书。我被他们深刻的思想与见地深深震撼了,而且我自己的研究发现与他们的观点完全吻合。我不敢相信有那么多我自己的改革性的发现,他们一早就已经传承下来了,这让我十分烦恼。

有时候我会挑出某些章节念给金伯丽然后说,“听听这个,猜猜是谁写的。”因为她也是个神学家,只不过因为要带孩子,使她没有足够的时间来做研究。但是她会坐下来听,而我会说,“你说这是谁?”她说,“哇,这听起来很像是你在佛吉尼亚的讲道嘛。哦,我十分想念这一节。”我说,“这是梵蒂冈第二次大公会议牧职宪章。那是天主教会。” 她说,“斯高特,我不想听这个。”我说,“金伯利,这些关于圣餐的文字太有意思了。我不确定,但我认为主在召唤我们成为圣公会教徒。”她双眼含泪地看着我说,“圣公会!我是清教徒,我爸爸是长老会的牧师,我叔叔是长老会的牧师,我丈夫也曾是长老会的牧师,我弟弟也想成为长老会的牧师,我自己甚至都这么想。我不想做什么圣公会教徒。”她当时觉得我抛弃了她,背叛了她。

我记得过了几个月,在阅读了更多的书籍之后,有个晚上我忍不住对金伯丽说,“我真不太确定,但是我开始觉得主在召唤我成为一个天主教徒。”她一脸的绝望。她说,“我们不可以成为圣公会教徒吗,其他都行,就是不要成为天主教徒。” 你们这些一出生就是天主徒的人不会知道这种感觉,将要去台伯河里游泳,将要去朝拜“教宗”,听起来那么的可怕。好吧,她当时是那么的绝望。她开始为找人拯救她的丈夫祈祷——教授,神学家,一些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