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督教牧师转信天主教后自述转变之路(译文)(四)
终于,事情就这样发生了。有一天我接到一个朋友的电话。他叫盖瑞,我神学院最好的朋友,一个对希腊新约研究颇深的美国大学优等生荣誉学会的学者。他在神学院时是唯一赞同我用旧约证明教宗是反基督的学生。我们曾肩并肩地共同反对清教徒兄弟们所做的折衷做法。他在电话里和我交谈的时候,我念了一段从Bouyer(鲍耶尔)神父写的书里摘出来的话。他说,“哇,这话含义精深啊,谁写的?”我说,“罗伊斯鲍耶尔。”“罗伊斯鲍耶尔?我从未听过这个名字,他是干什么的?”我说,“你什么意思?”“呃,他是卫公理教派的吗?”我说,“不是。”“他是浸信会的吗?”“不是。”“我说他是路德教会的吗? 他到底是哪的?”我说,“他是天主教的。”“对不起,我没听清。”我说,“他是罗马天主教。”“啊,一定是电话里听不清阿,我好像听见你说他是天主教徒?”我说,“盖瑞,我就是这么说的,他就是天主教徒,我一直在读许多天主教的书。”
突然的一切像竹筒倒豆子一样都跑出来了。我说,“我一直在读达尼埃鲁(Danielou),和拉青格(Ratzinger),德鲁贝克(de Lubac),加里古拉格朗日(Garrigou-Lagrange)和孔家尔(Congar)写的东西,这些人学识太丰富了,你也应该读读。”他说,“慢点,斯高特,你的灵魂正在冒险。”我说,“盖瑞,我能给你列个书单吗?”他说,“当然,我会去读的,所有能把你从险境中拯救出来的东西,我都会去读。把你的书单给我。”他也给了我列了一堆反对天主教的书名。我说,“盖瑞,这些书我每本都读过了,有的还读了两遍。”他说,把你的书单给我。
大约过了一个月,我们准备了一次电话长谈。金伯利十分兴奋;这个美国大学优等生学会的骑士终于披着他鲜亮的盔甲要来把她的丈夫从天主教的魔爪中拯救出来了。她屏气宁神地等待长谈的结束。 然后我告诉她盖瑞对他读的东西很感兴趣而且对我所说的话也越来越认真了。她说,“哦,我知道他会的。”
就这样又过了三四个月。我们在长途电话里长谈,有时两三个小时,有时四个小时,就这样通宵达旦地讨论神学和经文。金伯丽对盖瑞这么认真地对待此事心怀感激。
有一晚我大概两三点钟才上床。她还没睡。灯已经熄了,可是她坐在床上问我,“怎么样了?”我说,“很好啊。”“跟我说说吧。”我说,“盖瑞对天主教所展示的经文真解感到极其振奋。”“什妈?!”我看不清她的脸,但是我能感觉到她瘫在床上时把床沉下去一截。她把脸埋在枕头上开始哭泣。我甚至不能去抱抱她,哄哄她,她太受伤了。
那之后不久盖瑞又打电话来说,“听着,我觉得很害怕,我的朋友们也很害怕。我们应该严肃地对待此事。我和哈佛的长老会博士约翰吉斯特谈过,他是个反天主教的神学家。他会和我们碰头,只要你愿意。” 于是我们和这位博士约见了六个小时。把教会历史文件,希伯来文的旧约,希腊文的新约全部走了一遍。到最后我和盖瑞本来指望这位天才能把我们打倒,可结果我们发现天主教几乎不需要为自己辩护。它就像一头雄狮,你让它出了笼子,它之后就完全掌控自己了。我们只是展示了教会的教导以及经文里的文字,博士竟然不能完整地应对任何一个问题。最后我们问自己,“哇,这怎么弄?”我们谁也不知道。最反对天主教的神学家们开始怀疑也许上主是天主教的上主——我们惊恐不已。
与此同时,我向玛凯特大学递交了申请书,因为我听说他们有一些非常好的神学家,正在做盟约理论和教会的研究,做了不少好事。在我收到他们的录取通知和奖学金之前,我走访了一些附近的牧师。我真被吓到了。我宁愿在晚上做这些事而不被人撞见。我走进教区长的宅子时甚至觉得自己的行为很恶劣很肮脏。我坐下之后就提出问题,而每个牧师都会说,“让我们谈些别的吧。” 他们都不想谈论我的问题。其中一个甚至问我,“你不是想转信天主教吧?你不会想这样做的。 自从梵蒂冈大公会议以来我们一直不鼓励这么做。 你能做的最好的事情,就是去做一个好的长老会牧师。” 我说,“等一下,神父…” “不,叫我迈克就好了。”我说,“好,迈克,我没在要求你扭断我的膀子让我加入你们。 我想主在召唤我这么做。”他说,“额,如果你想让我帮你,你找错人了。”
在经过三四次这样的遭遇以后,我感到很困惑。我把这些告诉了金伯丽。她说,“你应该去那个天主教学校上学,在那你可以直接找到答案,看看你所信仰的天主教是不是真的存在。”她说的很在理。于是我们祈祷准备了很多之后,搬到马拉沃基,在那我读了两年的博士生课程。
在那两年中我经历了最丰富的学习以及时间最充裕的祈祷。不过,我发现在一些研讨会上,面对众多天主信徒的进攻,我很势孤地独自为清教徒辩护着。那感觉很古怪。举例来说,约翰保罗的教学是如此地依据圣经,如此的“盟约化”,我试图向他们讲解,但是那儿有那么多好的神学家把这些讲得比我好多了去了。我真的很享受这段时间。不过这中间又发生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 我开始念玫瑰经。我其实很怕做这件事。我请求上主别为了我这样的尝试而生气。我祈祷了一阵以后,开始发觉:我是上主的孩子,我不是只有我的天父和基督长兄,我还有了基督的母亲,也是我的母亲。
我的一个朋友听说我在考虑去天主教堂,就打电话给我,问我,“你是不是也像那些天主徒那样崇拜圣母啊?” 我说,“他们并没有崇拜圣母; 他们荣耀圣母。”“呃,这有什么不同呢?”我说,“让我来解释。当耶稣接受了他天父的召唤,成为一个人的时候,他接受了责任,服从了十诫律法。有一个律法是这样说的:“尊重你的父亲和母亲。”我说,“在希伯来原文里,荣耀这个词,Kaboda,希伯来原意指赞美,把光荣与荣耀给与你的父亲和母亲。基督通过荣耀自己天上的父,以及把自己神圣的光荣给与他的妈妈,把诫命充实得更完美。我们把基督的光荣荣耀给她。”
第二件事是我悄悄溜去了玛凯特的小教堂。他们正在办一个中午的弥散。我从来没参加过弥撒。我溜进去,坐在最后一排。我没有跪,我也不愿意站起来。我只是一个观察者。我在那看着。但是当我看见40,50,60,80,100多个普通民众这样走进来,跪下,祈祷,参加中午弥撒的时候,我很惊讶。我从来没见过这个。
关于圣餐的话题十分丰富。不仅仅是经文的阅读。他们读了不少经文,我想,在一个非周末的弥撒里,他们读的经文比我们在周日的礼拜还要多。但是他们的祈祷文里浸满了以赛亚和 以西结的圣经语言。我坐在那说,“哦,停下来,让我来解释给你们听,这些是撒迦利亚,这些是以西结的。哇,这就像是圣经活过来了,正在舞台上跳着舞说,我就是属于这的。
然后圣餐仪式开始了,我看见听见牧师开始宣讲献祭和赞美主的话。我必须承认,最后一丝怀疑在那一刻消失了。我看着说,“哦主阿我的上主。”当人们排着队去领受圣体的时候,我口水流了下来。“主啊,我需要你。我需要领受圣体。你已在我的心里。你是我自己的救主和上主,但是我想你希望进入我的舌和我的身体,直到进入我的灵魂,那么这样的圣礼就算是圆满了。一会儿,圣餐仪式就结束了。人们停留了一会儿说了感恩的话之后就离开了。最后,我走出教堂,思索着,我做了什么?但是第二天我又回来了,之后的每一天我都去了。我没法告诉任何人。我不能告诉我妻子。但是两三个星期之后,我被勾住了,没法不去。我从头到脚地在受护佑的圣礼仪式中热爱基督,感受到他的存在。这成了我每天最开心的事。但是我仍旧无法告诉任何人。
后来有一天盖瑞给我打电话,他已经读了成百的书。他在电话里向我宣布,“莱斯利和我决定在今年,1986年的复活节加入天主教了。”我说,“等一下,盖瑞,你是应该阻止我加入天主教的人,怎么现在你倒比我还快地要加入天主教了? 这不公平。”他说,“斯高特,我不知道你还有什么疑问和阻碍,我们反正没什么问题。”我说,“我也是阿。”他说,“我也不想打听你的秘密。”
挂了电话之后,我发现这样延迟的服从已经感觉像是在不服从了。主已经在经文上把玛丽亚,教宗,圣人,甚至炼狱(哥多林前书3:15),显示得很清楚。我和我的朋友讲述家庭里的上主是如何在天主教中作为中心思想来彰显的。 玛丽亚是我们的母亲,教宗是我们精神上的父,圣人是我们的兄弟姐妹。 圣餐是我们的家庭聚餐,像生日或是其他纪念日那样的节日。我们属于主的大家庭。我不是一个孤儿,我有一个家。我只是还没到那。我开始向主询问,“你想让我做什么?盖瑞已经加入了,你希望我做什么?”然后主只是把问题又扔回给我,“你想怎么样?”我说,“那很简单。我想回家。我想在圣餐中领受我主。”我感觉主似乎在说,“我不会阻止你这么做。”我想,也许我应该找个人谈谈。
我下楼对金伯丽说,“你猜不到盖瑞和莱斯利要干什么了。”“什么?”她这时候已经早已不抱什么希望了。“他们今年将会加入天主教。”她很有用意地看看我——她太了解我了不过仍然爱着我——她说,“那又怎样? 这能有什么区别呢? 你早就向我保证过你在1990年之前不会加入天主教。” 我说,“阿,这倒是提醒我了。我的确这么说过。不过如果你允许我的话…”“不行,别去…”“你愿意为此事祈祷吗?”“不要打破你的诺言,斯高特。”我说,“但是金伯丽,你不愿意听,你不愿意读,你不愿意和我讨论。当主已经明示了一切,而我不顺从的话,我会觉得在做不服从主的事。”我知道金伯丽很爱我,从不会用压力迫使我做任何不服从主的事。她说,“我会向主祈祷,但是我告诉你,我觉得你背叛了我,我觉得自己被抛弃了。我从未感受到如此孤独。 我所有的梦都因此破碎了。” 但是她祈祷了,我主保佑她,她回来告诉我说,“这是我生命中最痛苦的事,但是我想这是主想让我做的事。”
在1986年复活节前夜,她陪着我去了守夜弥撒。在那我接受了我的转信受洗:第一个告解,坚振,然后,主被升起了,神圣的领圣体。当我回到她身边,我发现她哭了,我抱着她,和她一起祈祷。主对我说,“我让你成为天主徒不是因为你有多么爱金伯丽,我爱她比你还要多。我让你成为天主徒是因为你的爱。因为你并没有像我说的那样去爱金伯丽。我给了你你所缺憾的圣体圣事。”我想,“那就把这个解释给她听吧。” 这时我的宁静慢慢地回来,我听见主说,“我会在适当的时机来做这事,你暂且先停下。 你不是圣神,你不能改变她的心。” 之后的几天,几星期,几个月,她一直都对此不感兴趣。这很难。
我后来在朱丽叶的一所大学里教了一年书。在我们搬家之前,主又办了一件事。我们有了第三个宝宝:汉娜。当汉娜生下来时,我害怕了。有很多原因让我害怕但是这个是最吓人的:一个星期天的早上,金伯丽那时只有四个月的身孕。我们站在她的教堂里唱到赞歌的最后一句,她忽然转向我,整个人看上去惨白得像鬼一样。她说,“我感觉不太好,我在流血。”她坐下来,其他教堂里的人开始离开了,我很慌,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跑去一个付费电话亭,给产科医生打电话,“医生在哪?”接电话的说,“我不知道玛米尔医生在哪,现在是周日,他有可能去外地了。” “你能给他打传呼吗?”“我们会打的,他如果在附近的话就会复机的。” 我挂了电话,慌得要命,开始向圣吉拉祈祷,还有其他人。我开始求主耶稣帮助我们。十秒钟以后,电话响了,我接起来,“喂?”“斯高特吗?” “是的。” “我是玛米尔医生。”我说,“天啊,你在哪?”他说,“你在哪?”我说,我在城外的一个区。他问,“到底哪儿?”“在这里的教堂。”“教堂哪儿?”“我在教堂外边的付费电话亭。”他说,“不敢相信,我今天正好到这个教堂来。我正在教堂的地下室。我马上上来。”他在四秒,也许八秒钟之内就上来了。他说,“她在哪儿?”我说,“她在那儿。”他跑过去帮她挪到车上,我们冲去了圣约瑟夫医院,金伯丽的命保住了,宝宝的命也保住了。最终,汉娜出生了。
我这时觉得我们的婚姻看上去快要破裂了,而主在此时竟离我们如此之近,我开始祈祷,“我们拿我们的新宝宝怎么办才好呢?”在宝宝出生前,金伯丽对我说,“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感觉主是让宝宝来化解我们的恩怨的。 不过我仍不太理解。”于是我们又一起祈祷。
汉娜出生以后,金伯丽对我说,“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主要我让汉娜按天主教受洗。”我说,“什么!”她说,“我不太确定,但是就是这样。”我们一起参与了洗礼圣事。把我带入天主教的布鲁斯科维兹阁下,主最虔诚的王子,林肯教区的大主教,他把这次圣礼办得如此之好,充满了传统与经文,在一个礼拜式的祈祷中,金伯丽大受感动,她说“阿里路亚,哦,我很抱歉。”
作为这次洗礼圣事的结果,金把圣事的照片影印了发送给她的家人和朋友。但是她仍然没有加入进辩论的准备。她开始读书,祈祷。而我只是在慢慢地等待。
去梵蒂冈的旅行
我想插进些话题。我的父亲去年12月去世了(1990),是他教会了我称我的主为“父”。在一月份我的岳父邀请我和一小帮人去梵蒂冈与教宗讨论有关色情物品在东欧泛滥的话题。我的岳父,一个长老会的牧师,请我去见教宗?我说,“好的。”于是去年一月,我不仅去见了教宗,而且受他邀请参加了一个私人教堂星期五早上的弥撒。我和他不过几英尺的距离,他把头埋在手里祈祷,为了整个教会。在他庆祝神圣弥撒的仪式时,我做了一个决定,实际上是两个:要更深入到每天的弥撒里,进入到教宗所祈祷的牧道里。而第二个决定是要让我在基督中的兄弟姐妹分享关于我们的圣父,以及耶稣是如何以一个美好的大家庭荣耀我们,以玛丽亚为我们的母亲,教宗约翰保罗二世为我们的向导,精神之父,带领我们向天父崇拜祈祷,以圣人为我们的兄弟姊妹,在主的大家庭里了解我们自己,但最重要的,以圣餐而了解到我们自己,作为他的孩子,正围坐在天父的桌旁,我们是多么地被优待,他给与了我们怎样的荣耀!